淫业既是最古老的职业之一,又是经济学家们比较喜爱的话题。即便不以它当研究对象,也喜欢拿它打比方——姑娘、嫖客和老鸨的角色,站街、应召或栽树养凤的经营模式,差不多可以涵盖所有的生意类型。据林行止介绍,2004年,有美国和德国经济学家Lena Edlund和 Evelyn Korn研究各国性工作者之收入,并以《卖淫经济学》为题发表成果,内容颇令人拍案。
比如,大家通常认为男妓挣钱会比妓女多,实则不然。蒙特利尔的数据显示,男妓所赚只抵妓女的1/3强。原因两位作者没谈。我推测,单价方面男妓大概并不便宜,甚至更贵些也很可能。男妓挣得少,很可能受制于其性能力。妓女一天接客十次二十次没有问题,且男恩客伺候起来即简单又省时。男妓则大吃亏,一天接两次客就很了不起了,女恩客则又挑剔又费时自不待言。
另一个惊奇在于:老鸨子或龟头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多,淫业里还是个体户占绝大多数。九十年代初洛杉矶调查显示,只有6%的妓女需与他人分润。随着互联网普及,妓女自己掌握渠道,相信今天的数据更低于6%。
各国妓女都是高收入人群,如果所在国持禁娼的态度,则妓女相对收入更高。这可以理解——妓女须将风险成本转嫁嫖客。但是瑞典反其道而行,只抓嫖客不抓小姐,将风险成本锁定于买家,迫使卖家不断降价以补偿买家,嫖资于是越来越便宜。最终妓女们因收益太薄而退场,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可见以治理淫业论,打小姐还是打嫖客真是大有学问。近日,北京全力扫黄打黑,淫业风险成本大大增加。那么,按理北京小姐应该涨价才对,但据称她们反而降价了。原因与瑞典相似:在中国,嫖客所承担的风险远高于小姐,罚款高不说,按新版治安条例,还要通知家人或单位来领人,出手非常重。小姐为揽生意,不得不降价以分担嫖客的一部份风险成本。
关于北京小姐的降价,孙晓骥认为小姐是吉芬物品。即随着价格的降低,需求也会随着下降。他举的例子是土豆:土豆如果降价,人们不会吃更多的土豆,而是把省出来的钱去买肉,吃肉多了,对土豆的需求就会进一步降低。这个理由颇古怪,已婚中年男其实是嫖客的主力军。对这部份嫖客来说,土豆应该是老婆而不是小姐。因为老婆根本不要钱,房事后第二天早上还会给丈夫额外煎个鸡蛋以示奖赏。
淫业市场日渐萎缩是对的。一是因为国家治理,二是国民富裕了之后嫖妓会自然减少。前文所提及的《卖淫经济学》统计,法国嫖过妓的成年男性只有3%,马来西亚倒有15%。盖因有钱后,人们的追求变得高级而精致,于是更偏好缱绻缠绵的通奸而不是一把一利索的嫖妓。更何况,随着社会的开放,婚前和婚外的性越来越普遍,蛋糕在打折甚至免费,面包的价格哪里还抗得住?
另一个理由,还是要提沙坦和泽姆斯基的“倒U型曲线”理论:当交易成本急剧下降的时候,专业与业余之间的界限就被打破了。偶尔卖身贴补家用的主妇,或更模糊的——出现了很多为了KTV里唱个歌或喝几杯红酒就让同事的熟人或熟人的同事摸大腿亲奶子的豪放女。这仍要拜赐于互联网和手机的普及。在钱色的交易中,卖方供给大大增加了。
赞赏微信赞赏支付宝赞赏
最新评论
exyeuer 在《“人口红利”概念的邪恶之处》上说:
henry 在《日本开发出一种抗衰老疫苗》上说:
个孤独 在《德国高速公路或要开始限速:每小时130公里》上说:
匿名用户 在《2015年,马云湖畔大学,一个极其危险的政治信号》上说:
焦点新闻 在《美国女模特戴特朗普面罩呼吁粉丝投票》上说: